源代码缺失与引擎架构陈旧——《System Shock 2》重制背后的突围战
《System Shock 2》是有史以来最具时代意义的电脑游戏之一。这款游戏由沉浸式模拟游戏领域的先驱——Looking Glass Studios——与当时刚刚崭露头角的 Irrational Games 携手打造。它以冯·布劳恩号（Von Braun）宇宙飞船为背景，讲述了一段扣人心弦的科幻恐怖故事，对整个游戏设计领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System Shock 2》于 1999 年问世（比《Deus Ex》还早了整整一年），以巧妙的方式，将基于玩家选择的人物成长机制与开放式的关卡探索相结合，为众多现代沉浸式模拟游戏奠定了基础。在诸如《死亡空间》《Prey》，以及 Irrational Games 旗下的后续力作《BioShock》等游戏中，均可见其深远影响。
然而如今，《System Shock 2》还承载着另一重深远意义，那就是它在游戏文化遗产保护方面所发挥的关键作用。正是出于对《System Shock 2》版权的渴望——这款游戏在发布后的数年里，曾一度因版权问题无法合法发售—— Stephen Kick 在 2012 年与人携手创立了专注于游戏高清重制的工作室 Nightdive Studios。
Nightdive Studios 随后将《System Shock 2》作为自己的首款作品重新推出，并自此声名鹊起——他们不仅翻新了 90 年代的经典射击游戏，如《DOOM》和《Quake》，还在 2023 年精心重制了《System Shock》初代游戏。
时光荏苒，如今十余年已过，Nightdive 再次将目光投向了《System Shock 2》——此次，他们计划为这款游戏带来一次全面的重制。对于本作的重制项目，大家期待已久，但对 Nightdive 而言，这无疑也是他们迄今为止所面临的最具挑战性的数字化改造任务之一。自 13 年前 Nightdive 重新推出《System Shock 2》以来，关于这款游戏重制版的构想便一直萦绕在人们心头。直到 2019 年，这一计划才作为庆祝游戏发行20周年的全面翻新项目提出，正式对外公布。该项目历经重重困难，在经过整整六年的推迟之后，最终更名为《System Shock 2: 25th Anniversary Remaster》（25周年重制版）。
Nightdive Studios 的首席执行官 Stephen Kick 表示：“首先，我们项目的规模发生了显著变化。在开发的早期阶段，我们的目标是推出一款仅适用于 PC 平台的增强版，并仅对游戏体验进行一些微小的改进。”
在 Nightdive 优先完成《System Shock》重制版期间，该项目不得不暂时搁置。而当《System Shock》重制版最终问世时，Nightdive 对《System Shock 2》重制版的计划已经升级到更加宏大的战略维度。
Kick 解释说：“在《System Shock》重制版问世之后，我们决定将《System Shock 2》移植到我们自主研发的 KEX 引擎，并全面重制其美术设计、动画效果和用户界面，同时还要将过场动画升级为高清版本。”Kick 表示，鉴于该项目的全新规模，Nightdive“多年来不得不频繁调配资源来推进项目进展，毕竟这并不在我们原先的规划之中。”
不过，这款重制版在开发过程中面临的最大障碍，就是 Nightdive 无法获取《System Shock 2》的源代码。因此，他们只能对原始零售光盘上的现有代码进行逆向工程处理。Kick 表示：“说实话，缺乏源代码确实是一个巨大的挑战。逆向工程推导代码极为困难，不仅需要特定的专业技能，还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耐心。”
Kick 透露，Nightdive“直到最近”才成功获取了源代码，但他并未透露代码的具体来源。尽管如此，这一进展确实加快了《System Shock 2: 25th Anniversary Remaster》后期的开发工作。不过 Kick 还是对团队的努力赞赏有加，因为团队之前一直在对原始光盘上的代码进行深入挖掘和利用。他说：“我们要向工程师们表示衷心的感谢，他们为重制这款游戏付出了巨大的心血。”
《System Shock 2》的源代码之所以如此关键，其中一个原因在于这款游戏是基于 Dark Engine 运行的，这是 Looking Glass Studios 自 1998 年起使用的专属 3D 引擎。Kick表示：“Dark Engine的设计相当复杂。大家可能知道，它就是原版《Thief》系列游戏背后的引擎，有很多系统在幕后默默运作，为 Looking Glass 的经典之作赋予了其独特的魅力。”
这些特色功能包括一个极为先进的声音传播系统，它不仅决定了声音能传播多远，还能影响声音在不同表面上的传播效果。此外，还有一个多层次的人工智能系统，能让游戏中的 NPC 以多种多样的方式对玩家的出现做出反应——如今，这已成为所有涉及潜行玩法的游戏必有的标配。
与此同时，Dark Engine 也存在一些严格的限制条件。例如，在同一画面中，它能渲染的地形多边形数量有限，并且本身并不支持复杂的游戏脚本编写。也就是说，该引擎既有针对特定功能而设计的多个精细系统，同时在其他方面又缺少更具有广泛通用性的功能。这两者的组合，使得 Dark Engine 的技术在实际操作时很难掌握。
但是， Kick 指出，这项技术并非完全不具备灵活性。“Dark Engine 的行为模式异常灵活，这意味着我们在对其进行定制和修改时，比原先预想的要容易得多。多亏了这一点，我们得以实现许多之前认为无法达成的改动，例如全新的武器动画效果。”
Dark Engine 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该引擎所呈现出的独特视觉风格。无论是《System Shock 2》还是与其采用相同技术架构的《Thief》，即便是在两款游戏发布的那个年代，它们在视觉效果上的表现，也未曾达到令人惊艳的程度。然而，游戏中那些造型别致的模型，以及巧妙运用光影所营造出的氛围，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而且这种诡异感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愈发浓烈。因此，Nightdive 在对《System Shock 2》的画面进行重制时，必须慎之又慎，以免在追求画面提升的过程中，反而让游戏看起来更差。
Kick 提到：“《System Shock 2》的角色模型之所以令人印象深刻，确是有其独特原因——尽管角色细节（即多边形数量）并不丰富，但正是因为受制于引擎设定的三角形数量上限这一点，反而形成了各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独特形状和轮廓。这些模型虽细节简约，却因此更能添恐怖氛围。在重新审视这些经典设计时，我们格外小心，力求保留其原有特色。我认为，在保留这种非人特征与增添丰富细节之间，我们的团队成功找到了绝佳的平衡点，这些模型在大屏幕上呈现时必将惊艳四座。”
除了视觉上的变化，《System Shock 2: 25th Anniversary Remaster》还对原版中一个不太为人所熟知的功能进行了改进。Kick表示：“我们完全重写了合作多人模式，现在玩家可以和主机上的朋友跨平台联机游戏了。”除了跨平台联机功能外，Nightdive 还改进了合作模式，增加其稳定性。Kick 补充说：“从前，游戏里存在大量的漏洞和崩溃问题，这是我们最大的困扰之一。有时，仅仅是加载新区域就会导致游戏崩溃。我们已经竭尽全力来确保游戏能够流畅运行。”
总体来说，《System Shock 2: 25th Anniversary Remaster》主要是在增强游戏原有的内容，不过 Nightdive 还是对原版的音频做了一点小调整。Kick 解释道：“我们唯一新增的内容，就是为游戏开局时你可以选择加入的不同军事派系角色，录制了几句新的配音。原版游戏中的语音提到了具体的键盘按键和鼠标操作，但我们现在上了主机平台，所以只好重新录制一些提及控制器上具体按键的配音。”
《System Shock 2: 25th Anniversary Remaster》同样会呈现 Nightdive 作品一贯的特色，比如更出色的控制响应、重新打造的光照效果（据 Kick 所述，这是“旨在营造出更加沉郁的氛围”），以及可调整大小的用户界面。
虽然《System Shock 2》的重制工作对 Nightdive 来说堪称艰巨挑战，但 Kick 坚信重制版和原作都将不负众望。“老玩家可以重温经典，新玩家也会‘震惊’于这款游戏经久不衰的品质，”他总结道。
《System Shock 2: 25th Anniversary Remaster》将于 6 月 26 日发布，现在即可前往 Epic游戏商城预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