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Alters》：Jan Dolski 和他（有时会帮倒忙）的克隆体们

《The Alters》是一款以多重人格为主题的游戏。

再说得具体一点，游戏是以 Jan Dolski 的多重人格为主题——他是某次行星采矿探险中唯一的幸存者，但这次探险出了严重的问题。在灾难发生之后，Dolski 只能通过克隆自己来解决新出现的人手不足问题。现在整个基地都挤满了植入人工记忆的 Dolski 克隆体，而每个克隆体都拥有独一无二的技能——以及截然不同的个性。他们需要共同努力，逃离这颗充满敌意的星球，这里有灼热的太阳、狂野的磁暴，还有一种能够用于进行时间穿越的危险矿物——神秘的“Rapidium”。

然后我们要提到的是《The Alters》本身的复杂特质。它采用了多种机制，从基地建设和大地图生存到工人管理模拟，甚至还有角色扮演风格的对话系统。

对于 11 bit studios 来说，制作一款拥有如此丰富元素的游戏，其难度不亚于 Jan 在游戏中的艰苦奋斗。他们为什么要发明这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大杂烩类型呢？“这么说吧，我们是一群疯子。”脸上带着自信微笑的游戏总监 Tomasz Kisilewicz 说。从这种表情之中，你可以看出他们的大胆之举确实获得了回报。
 

如果……？

如果你将《The Alters》中以克隆为主题的超现实设定与其他高概念科幻作品相比较，你会发现它放飞想象力的高度几乎与珠穆朗玛峰一样高——甚至可能与奥林匹斯山一样高。

在现实世界中，我们并不知道自己未曾选择的道路可能会通向何方。亲人去世后的创伤。选择留下或离开困难的家庭生活。与谁约会，在哪里学习。我们做出自己的选择，然后承担这些选择。

在《The Alters》中，当 Jan 的遗传密码被转录时，他的整个人生轨迹也随之被记录下来。这棵“生命之树”捕捉了 Jan 生命中的各种重要时刻，而这些时刻中的关键决定会彻底改变他的人生。

与过去接受自己选择的人生不同，现在 Jan 必须模拟不同的结果，并通过这些结果创造出无数个不同的自我，也就是“Alters”。基地的人工子宫设施不会创造出与 Jan 记忆相同的复制体，同样也不会诞生像《Poor Things》中 Emma Stone 饰演的 Bella Baxter 那样大脑一片空白的无趣人形。这些是你完全成熟的分身。你甚至可以带他们去酒吧，跟他们进行深入的对话（或激烈的争论）。

而且与 1.0 版本的 Jan（从事简单建筑工作的普通人）不同的是，他创造的 Alter 们个个身怀绝技。Jan 可以设法利用他们掌握的技能——但与此同时，他必须面对自己的许多缺点，以及充满痛苦和遗憾的往日生活。

“我们一直在思考想要实现的游戏内容，剖析这些内容的情感核心，然后我们提出了‘如果……会怎样？’的问题。”Kisilewicz 说。“如果这些克隆体同样是真实的人，有着真实的经历、真实的过去、真实的记忆，那么后续的发展会怎样？那些记忆——他们的过去——改变了他们，影响了他们掌握的技能，使他们成为独特的人类。”

当玩家在每次挑战期间从众多分身中进行选择并组建队伍时，Jan 甚至可能会发现自己才是那个更弱小的家伙。举例来说，他的科学家版克隆体聪明机智、奋发向上、雄心勃勃——并且对“无能”的原版万分鄙弃。

“他很快就会开始贬低你，质疑为什么是你说了算。他自认为是所有克隆体中最聪明的家伙。”Kisilewicz 说。
 

一个关于生存的故事

11 bit studios 凭借《This War of Mine》和《冰汽时代》等以资源经济管理为重点的生存类游戏而闻名。Kisilewicz 表示，尽管他们希望让《The Alters》成为一款更加宏大的作品，但游戏的基调并没有改变。

举例来说，进行任务会消耗 Jan 的精力，而睡眠则可以恢复精力。这是你要妥善管理的因素之一。资源经济也同样融入了《The Alters》的对话角色扮演元素之中。你的所有行动或语言都会对 Alter 们产生影响。如果你为他们提供劣质食物，他们就会表达出伤心甚至愤怒等情绪，具体取决于他们的个性。而如果你秉承脚踏实地的风格去囤积资源（而不是提供物质享受），很快会有许多克隆体向你表达不满情绪。

《The Alters》是一款以剧情为中心的游戏，这意味着开发团队要重新调整生存类型游戏中常见的基本要素。从传统上来说，生存游戏中总是少不了漫长的游戏节奏、无数次重复挑战、滚雪球式的障碍以及从头开始的能力。而在这款游戏中，你永远要与时间赛跑。游戏中的一秒对应现实中的一分钟，而不停流逝的倒计时则要求你在太阳升起、自身被抹消之前达成目标并推进故事情节。

这是一种制造紧张气氛的绝妙方法。Kisilewicz 特别喜欢初代《Fallout》中主人公必须在 30 天内将水源送回避难所的设定。但在《The Alters》开发初期，他也看到了玩家们在面对迫在眉睫的危险时有多么惊慌失措。

“玩家们在焦点测试中是这样表现的：‘哦不，太阳出来了。天啊！快跑！”Kisilewicz 说。因此团队对《The Alters》进行了修改，为玩家提供了更温和的序章，让他们能够与自己的分身互动，然后压力才会逐渐增大，逼迫他们在星球上四处奔波寻找资源。
 

行星电塔

为了生存，你必须搜遍整个星球来寻找资源。它们有些是容易找到的地表矿藏，有些则是隐藏在地下、需要扫描才能发现的深层资源。你可以建造采矿前哨站来获取深层资源，然后再建立一系列延伸的电塔，从你的基地连接电源——只要你有材料。

我们看到的演示仅包含《The Alters》真正开放之前的线性序幕，但 11 bit studios 承诺的内容远不止这些。接下来会登场的内容包括三处巨型区域，玩家可以在这些区域中完全自由地构建自己的经济，管理由 Alter 们组成的小型劳动力和采矿前哨站网络。与《死亡搁浅》或《Subnautica》一样，开发团队希望为玩家创造一个身临其境的地点，供玩家深入探索和开发。“我们确实非常希望让这款游戏变得真实。”Kisilewicz 说。“我们从来没想过要制作一款到处都是外星人的射击游戏。”

与此同时，你还需要处理由危险的 Rapidium 引起的物理异常。这种神秘的资源及其引力效应会影响一种无法从岩石中开采的资源：时间。虽然你可能会被迫在肆虐的磁暴来临时躲进掩体，但在那些经过辐射强化的优质资源面前，你会轻易忘记自己（或不幸被派去执行这项倒霉任务的 Alter 们）遭受的负面效果。

这颗星球的表面为我们展现了广袤而壮丽的景色。很明显 Kisilewicz 拥有身为美工的经验——尤其是在游戏早期看到海浪受 Rapidium 影响而变成了锯齿状水峰的异常现象之后，我愈发坚定了这种看法。

该工作室并不以华丽浮夸的第三人称场景而闻名，因此他们呈现的成果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并且在利用空间方面，他们也颇费了一番心思。“这就是这款游戏的伟大之处。”Kisilewicz 说，“它会在必要的时候呈现宏大场景。”而在需要节省资源的时候，它也不会铺张浪费。因此你没有太多机会为了制作内容而制作内容。它的结构很复杂，但同时也非常紧凑。”

但游戏中确实有一个空白的地方——至少在你用模块填充它之前——可以让你用来构建自己的理想基地。就像《Fallout Shelter》或《XCOM 2》一样，你可以在网格上组装满足你需求的特定房间，将储藏室、厨房以及各类必要设施合理安排到位，同时注意高效利用空间，并通过电梯创建通道。从外观上看，你的作品看起来就像是由集装箱搭建的棚户区，摇摇欲坠地悬挂在巨型行星基地的中间。而从内部来看，它就是你的家、你的工作站以及你的重要经济枢纽。
 

情绪预算

以上所说的“经济”，也包括你那些 Alter 们的情绪状态。他们是否真正属于人类或许值得商榷，但无可争议的是，他们是有感知能力的生命体，能够感受痛苦、不适与烦恼，并且他们通常都会积极向你表达这些感受。你不需要像在《SimCity》或《风暴之城》中那样管理某种综合满意度评分。相反，你管理的是 Alter 们的个人感受，这些感受会以“挫折感”（Frustration）和“叛逆度”（Rebellion）等统计数据来表示。他们个性鲜明，而你的团队规模也并不算大，因此你会在让他们失望时感到非常难过。

当你拥有的 Alter 数量超过五至六个时，你就会开始把他们当作单位来对待——你会认为他们并非真正的人类，而是你派遣到各处的小机器人。在这种观念之下，你就不会太过重视他们的生命。”Kisilewicz 说。因此，你需要平衡他们的需求、待遇以及你自己的目标。

这些 Alter 并不吝于提出自己的要求。他们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并且拥有相关的支线任务。他们对如何管理基地或完成特定任务有自己的见解——如果你不遵从，他们就能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

虽然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但 Alter 确实可能死亡。如果你已经建立了一个紧密团结的团队，这会对基地士气产生深远的影响。但比这更严重的威胁是叛乱。在感到不满时，他们可以联合起来向你发出最后通牒，甚至推翻你的领导。让每个克隆体保持一致是游戏挑战的核心部分，这项挑战会影响你的每个决策——比如选择是要冒着被某个 Alter 怨恨的风险派遣其进入磁暴，还是亲自涉险外出以换取可能较为微薄的回报。
 

举办单人派对

从根本上来说，Alter 们的生命是一场悲剧。他们的记忆和经历是他们存在的基础，但都是虚假的。在发现自己无法返回地球时，他们会作出非常个性化的反应。有些人会愤怒，有些人会绝望，有些人甚至会充满希望（尽管这份希望十分渺茫）。Kisilewicz 认为，发现自己的过去从未存在，也能够算作是一种解脱。

“这是我真正喜欢的要素。这看起来很令人沮丧，对吧？他们面临绝境，但其中有些人却仍然心怀希望。他们的记忆中有一些创伤事件，但他们意识到这些只是自己的想象。他们必须面对现实，但世界可以变得更美好，因为这些事从未真正发生过——或许地球上某个在他们记忆中已经逝去的人，在这个世界里可能依然存在。于是他们就会想：‘也许我能救他。’这款游戏有非常广泛的主题可供探索。”

植物学家 Alter 就是一个例子，他正面临某个极具挑战性的困境。他和原版的 Jan Dolski 有同一个前妻，而且这位植物学家仍然深爱着她。在他的支线任务中，他和前妻的感情甚至更加深厚。你是选择袖手旁观，让他们重燃一段更美好的旧日关系，还是选择阻拦并承受由此带来的后果？

叙事设计师 Katarzyna Tybinka 负责构建 Jan 的历史背景，并让他的众多 Alters 栩栩如生。以单独人物扮演的单一角色为基础，塑造出一群既有趣又各具特色的角色阵容。这似乎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她对此毫不畏惧。

在塑造这些角色时，Tybinka 把自己代入了 Jan 的角色，并在创造他的对应角色时遵循了同样的实用主义原则。你不需要在这颗荒凉的星球上寻找一位艺术家或者园林设计师。你需要的是机械师、科学家、植物学家和技术人员。按照这一逻辑，她评估了 Jan 在原始时间线中如何步入职业生涯，以及他在此过程中形成了何种性格——无论是乐观主义者还是悲观主义者，是勤奋工作者还是派对动物。

“突然之间，他就成为了非常独特的个体。”Tybinka 说。
 

成为 Jan Dolski

由一人扮演多个角色确实是个大胆的提议。1999 年的《Being John Malkovich》至今仍是一次后无来者的大胆实验，尽管我对奉俊昊的《Mickey 17》抱有很高期望——这是一部在表面设定上与《The Alters》相似的电影，讲述了 Robert Pattinson 和他的克隆体在太空殖民地充当劳工的故事。

在《The Alters》中，Jan 和他克隆体的配音演员是 Alex Jordan。此前他曾饰演过《龙腾世纪：影障守护者》中的 Rook 以及《Eternal Strands》中的 Dahm。这是一项棘手的表演任务，但 Jordan 的音域以及用独特音质来区分不同角色的能力给 Tybinka 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录音室里，前六个 Alter 轻松地诞生了。随着角色的增加，定义角色变得越来越困难，因为他们涵盖了太多的情感范围。因此 Jordan 决定深入挖掘，从角色身上寻找能引起共鸣的特质。

“Alex 为这些其他 Alter 找到了非常具体的口音，他真的做得很棒。”Tybinka 说。“他会让这些角色使用美国口音的不同变体：南部口音、西部口音或者纽约口音。我意识到这些口音与角色的核心特质非常契合，所以尽管我并没有想把这个角色写成牛仔，但该角色的口音确实与其心态和态度非常匹配。”

对于它的创作者、玩家以及 Jan 来说，《Alters》都是一次探索之旅。

“对我们来说，这些 Alter 就像是角色扮演游戏中的一队伙伴，因为你可以选择创建哪些角色。”Tybinka 说。“所以这是一种组建团队的体验，为了让玩家感到有趣，他们需要被视为不同的角色。但我们永远不会跨越某种底线。也就是说，他们的核心永远是 Jan。由于 Jan 可能会对 Alter 感到惊讶，因此团队总是能创造出各种有趣的对话。“我从来都不喜欢猫，但你喜欢猫——这怎么可能呢？”

《The Alters》即将于 2025 年内登陆 Epic游戏商城。